何仑：驾驶员“被驾驶”？

　　3年前，我曾在德国狼堡大众试车场见识过第一款成功完成“无人驾驶车辆挑战赛”的汽车——途锐“斯坦利”的表演；不久前，一辆无人驾驶的帕萨特在柏林街头进行了测试。与这两款车顶上布满电子设备的汽车不同，慕尼黑汽车试验场上的奥迪车虽不具备无人驾驶功能，但与目前一些豪华车配置的诸多驾驶辅助系统相比，奥迪在这些车型上向全球媒体展示的8项“未来的”驾驶辅助技术的确超前，而且这些具有“特异功能”的奥迪车看上去与量产车别无二致。当然，这些“特异功能”引发的问题也是超前的。

　　在沟通中，奥迪的专家多次说过的一句话令人印象深刻，就是“这项技术的使用还需得到政府部门许可”。

　　这些技术使奥迪车具有哪些“特异功能”？简而言之，你在家门口按一下车钥匙上的一个按钮，爱车就会自动从车库里出来，在你面前停下；你在高速路上疾驶，忽然一辆车从左侧插入，爱车根据自己的判断要么自动急刹车，要么提示你向右侧转向避让；你不幸遭遇走走停停的堵车，只需按下一个按钮，爱车就会自动跟随前车，遇到弯曲度过大的道路，车辆会提醒你动一下方向盘或自动停止；在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，你被两侧的建筑挡住了视线，仪器会告诉你该不该通过；在街道上正常行驶时，突然一个行人出现在车前，车辆会自动全力制动；你倒车出位时，视线受阻，仪器会警告你有车经过，危险；你在一条窄路旁停车，左侧的你和家人正要下车，但车门警告你危险，后面有车来……这或许就是半自动驾驶汽车——你有时被提醒必须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，有时却又干脆被电脑接管代劳。你算“被驾驶”吗？

　　电脑比人脑可靠吗？应该是的，正如工业生产中的机器人比熟练工人还要可靠、精准和不知疲倦那样，而人会走神或状态不佳，所以90%的交通事故都是人为错误导致的，电脑和机器则会好得多。所以，汽车专家、杜伊斯堡-埃森大学的费迪南德·杜登霍夫教授认为，电脑控制的车辆总体上比有人驾驶的车辆更为安全，毕竟目前大多数的交通事故是由人为因素引起的。当然，人脑更灵活，可以对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做出反应，所以电脑要想人脑学习，模拟更多的情形，做更多的测试，输入更多的信息，以便应对更多的状况。

　　驾驶员会被电脑取代吗？杜登霍夫认为：“其实现在人们驾驶的汽车的某些功能已经由电脑控制了……而全电脑控制汽车是一个大趋势，很多国家的公司和研发机构都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。目前还很难判断谁的技术更先进。”他预计照目前的速度发展下去，全自动汽车十年内就可以投放市场，但更重要的是法律方面的问题：“出了事故谁负责？车主？乘客？还是制造全自动汽车的公司？”

　　奥迪的专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：应该参照航空业的法规——所有飞行的错误都由驾驶员负责，除非由于电脑或机械故障，驾驶员无法取消自动驾驶模式。

　　那么驾驶乐趣呢？至少目前还不必担忧。那些五花八门的驾驶辅助系统毕竟是“辅助”，而不是取代，它们会告诉你危险的边界在哪儿，如果你想体验临界的快感或一心想玩命，谁也拦不住。但如果是进入奥迪专家所说的“全面联网自动驾驶”时代，驾驶乐趣的前景就没那么乐观了。那时，为了高效交通和零事故，车与人、车与车、车与交通设施之间的互动关系将受到系统的、严格的强制性规范和限制。在你要驾驶乐趣与别人要命之间，只能委屈你了。那时，驾驶乐趣会在没有联网的荒郊野外或赛车场成为一种难得的奢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