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益谦自辩：我没抵押一件艺术品

3月12日，刘益谦在香港佳士得拍卖行展示唐卡拍品证书。 新华社 供图

　　时代周报记者 陶喜年 发自杭州

　　3月12日，时隔十年之后，刘益谦重新当选天茂集团(000627)董事长。此前，天茂集团发布定增预案，拟向控股股东新理益集团、刘益谦及其妻子王薇非公开发行股份募集资金不超过98.5亿元，收购国华人寿43.86%股权。刘益谦借此获得天茂集团75.78%股份，对国华人寿实现绝对控股。

　　就在同一天，刘益谦、王薇夫妇现身香港佳士得艺廊，与佳士得交接“永乐御制红阎摩敌刺绣唐卡”。2014年11月26日，刘益谦以3.484亿港元拍得这一作品。

　　3月20日，刘益谦再次因天价拍下“郑和真迹”轰动业界。2008年以来，刘益谦在艺术品收藏领域已经投入数十亿元，号称中国民间收藏第一人。

　　不过，刘益谦在收藏领域攻城略地一直引发各种质疑。有人怀疑其与拍卖公司合谋，抬高艺术品价格，然后借此向金融机构融资乃至洗钱。

　　复出绝对控股天茂集团

　　2015年1月15日晚间，天茂集团披露非公开发行预案，拟定增募资金不超过98.50亿元，主要用于收购国华人寿43.86%的股权并增资。收购完成后，天茂集团将持有国华人寿51%的股权。复牌后，天茂集团连续9个交易日涨停，股价一举突破10元，而刘益谦家族的定增价格不过3.39元/股，刘益谦的身家借此暴增数倍。

　　天茂集团是刘益谦实际控制的公司，在国内堪称“炒股炒成董事长”的经典范例。2003年年初，曾为天茂集团前身百科药业法人股股东的刘益谦，成为百科药业实际控制人，并出任董事长。

　　2009年后，此前以“法人股大王”著称的刘益谦高调介入增发市场，斥资70多亿元，先后参与京东方a、金地集团、首开股份、保利地产、浦发银行、华电国际、东方电气、高鸿股份、中体产业等股票增发，获得 “增发王”的新头衔(详见2010年5月20日时代周报《半年斥资70亿元定向增发，上海滩富豪刘益谦揭秘》)。

　　“我昨天一天赚了24亿，今天又亏了4亿。”2009年6月参与京东方a增发后，刘益谦这样对记者表示。在这个出身上海贫民区的富豪眼中，财富似乎只是数字。

　　2011年3月初，刘益谦以身体原因为由，请辞天茂实业董事、董事长职务，淡出公司的经营管理，但仍为公司实际控制人。

　　从天茂集团辞职后，刘益谦再度在增发市场发力。2013年后，其参与了30多次上市公司定增，累计耗资超80亿元，其中大多通过其参股的国华人寿参与。加上此次天茂集团定增的98.5亿元，刘益谦在定增市场投入的资金，已经接近180亿元，成为中国资本市场毋庸置疑的“定增第一人”。

　　在此次增发前，刘益谦仅通过新理益集团间接持有天茂集团23.78%股权。如果此次增发获批，新理益集团将直接持有42.78%股份，刘益谦直接持有19.96%股份，王薇持有13.04%股份。刘益谦家族将持有天茂集团75.78%股份，实现对其绝对控股。

　　国华人寿方面，2007 年 11 月 ，天茂集团与多家公司一道共同发起设立国华人寿。此后，国华人寿经过 8 次增资，天茂集团参与了前 5 次增资。但自国华人寿 2012 年 9 月增资完成后，公司未再参与对其增资，并转让了部分国华人寿的股份，成为国华人寿小股东。而经由此次股权转让，天茂集团将获得国华人寿51%股权，国华人寿摇身成为天茂集团子公司。

　　天茂集团原主营业务为医药和化工，控股国华人寿后，保险、金融成为其最具看点的业务，其股价亦随之风生水起。在不少市场人士看来，刘益谦或将借此在资本市场掀起更大风浪。

　　3月7日，天茂集团股东大会通过了增发收购预案，但方案能否顺利实施，尚需获得中国证监会、保监会批准。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，2011年10月，新理益集团因股票操纵行为受到中国证监会的行政处罚，刘益谦作为新理益集团的董事长，承担相应的管理责任，受到中国证监会给予的警告处罚，并处以 20 万元罚款。

　　豪掷数十亿元玩收藏

　　真正让刘益谦爆得大名的，是艺术品收藏领域。“股票买便宜的，艺术品买贵的。”这是刘益谦屡次对人说起的名言。

　　2009年，刘益谦拿下了当年国内拍卖市场上成交价前10名艺术品中的4件，包括以1.34亿元购入《平定西域献俘礼图》、以1.69亿拍下吴彬《十八应真图卷》。

　　当年，超过亿元天价成交的艺术品几乎都由刘益谦买下，他被认为是中国艺术品市场进入“亿元时代”的最重要推手。

　　2010年后，刘益谦以3.08亿元天价拍下王羲之的《平安帖》，又用1.14亿元拍下陈栝的《情韵梅花》。2011年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上，刘益谦以2.8亿港元(约2.2亿人民币)的价格拍下明代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。

　　“除了故宫、上海博物馆和辽宁省博物馆之外，我的古代书画是其他博物馆没有办法比的。”刘益谦对其收藏十分自负。

　　2012年6月，美国权威艺术杂志artnews公布全球200位顶级收藏家榜单，刘益谦、王薇夫妇入选。据称这是中国藏家首次入选该榜单。

　　当年12月，刘益谦妻子王薇担任馆长的龙美术馆浦东馆在上海开馆；2014年3月，龙美术馆(西岸馆)在上海徐汇开馆。

　　就在豪掷98.5亿元参与天茂集团定增后，刘益谦再度现身艺术品拍卖现场。3月17日，刘益谦在纽约佳士得以486.9万美元竞得“西藏铜瑜伽士坐像”。3天后，又在纽约苏富比以1402.6万美元(约合人民币8690万元)拍下有“郑和真迹”之称的“大明楷书御制佛经”。

　　2013年9月，刘益谦在纽约苏富比以822.9万美元(约5037万元人民币)拍下苏东坡的书法作品《功甫帖》。此后，关于《功甫帖》真假的争论甚嚣尘上，成为收藏界年度大戏，至今未有定论。

　　天价拍卖涉嫌洗钱？

　　2014年7月，艺术界人士江因风发布长文，称刘益谦的“2.8亿鸡缸杯背后存在合法洗钱”。

　　文章提到：刘益谦的《功甫帖》疑似伪作也是通过苏富比拍卖洗白，刘益谦的《松柏高立图》疑似伪作则通过嘉德拍卖漂白，网友曝光《松柏高立图》疑似伪作是刘益谦从自己的道明拍卖公司买下。而在苏富比操刀《功甫帖》拍卖的张荣德，就是2005年和刘益谦合股创办道明拍卖公司的股东和总经理。

　　文中列举大量天价假拍的案例，其中包括《功甫帖》、《砥柱铭》、《松鹰图》、《平安帖》等震动拍卖界的天价作品，还对真假艺术品抵押融资等“洗钱”方式进行了详尽披露。

　　刘益谦旋即发布声明，称文章“公然诋毁本人声誉，涉嫌诽谤”，其已委托律师“追查并通过司法途径追究刑责”。此事经媒体广泛报道，但此后再无下文。

　　在中纪委官网发文抨击“雅贿”的背景下，今年3月，刘益谦两度高调参与竞拍，似乎也借此证明自己并未受该事件影响。

　　从目前已知情况看，刘益谦直接从收藏品拍卖市场“获益”只有一次。在中国嘉德2011年春拍中，齐白石《松柏高立图》以4.255亿元天价成交，这幅天价作品的送拍人正是刘益谦。

　　据媒体报道，这件作品之前是被一位美国旧金山的私人藏家收藏。2005年，刘益谦以500多万元人民币拍得。其后，刘益谦又以1200多万元拍得该画的立轴对联。两件作品“合璧”后创出4亿多元天价，刘益谦在6年时间里，净赚3亿多元。

　　江因风曾认为刘益谦参与的王羲之草书《平安帖》、齐白石《松柏高立图》都是假拍。按照其说法：天价假拍是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上的常见骗局，天价假拍一般有两种，第一种是很明显的伪作天价拍出，第二种是只造天价不买单。

　　3月23日，刘益谦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，他至今没有收到《松柏高立图》的拍卖款，“还在追讨”，这幅画至今仍在拍卖公司。而2012年龙美术馆开业后，他就没有卖过作品。

　　但2011年，刘益谦曾对媒体表示：当年上半年，他买了六七个亿，也卖了六七个亿，基本持平。“我用了10个亿的资金，撬动了70个亿的投资。”

　　刘益谦斥资数十亿元买下大量艺术品，会否故伎重演，借此向银行等金融机构融资？对此，刘益谦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：在中国，银行就没有艺术品抵押业务。其所有参与拍卖的，都是自有资金。“我可以声明，我没有哪一件艺术品拿去抵押了。”